很长一段时间,我并不喜欢“慈悲”这个字眼——“慈”,心慈手软。“悲”,多愁善感,“慈与悲”无非让我联想到柔肠百转、郁郁寡欢的心境,远不及热血方刚,豪气冲天来得畅快淋漓。而有幸的是,随着年龄的增长,加之品读了不少大家之作,于是,我开始有一种全新的思索,渐渐领悟了这其中的一、二分真谛。 记得曾经看过一幅巴金先生的照片:在一片浓酽、广阔的绿色背景下,先生安静地坐着,自然淡定地看着镜头,一抹淡淡的微笑显得很祥和,双眼平静得如无波之潭。我认真地看着他,便从那双眸中读出了一番云淡风轻、宁静致远的景致,这番景致从此便在心中萦绕,不得忘却了。我奇怪:就这么一张朴素至极,平淡至极的照片,怎么就会比那一张张风情万种的明星照令我久久不能忘怀呢?几番思索,便终于寻着了根源——是先生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种叫作慈悲的人格香气令我感动至深。巴金先生的“慈悲”是一颗可以装得下一个世界的心。毕竟,一个“世纪老人”一生沧桑,血过、泪过、笑过、痛过、名过、利过,风霜百年,再回头,往昔一切如过眼云烟,于是整个世界便浓缩了,滚落在一颗柔软、真诚的心里,先生明朗地笑了,留给这个世间一个永恒的慈悲的姿态。 缅怀了巴金先生,再回头,迎着阳光,又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一片春暖花开之中向你走来,他,是季羡林先生呵!很爱他的《幽径悲剧》,一次次地让自已浸染于那悲怆之中,在先生慈悲的情怀中流连……为一株古藤的毁灭而心碎,为一朵莲花在风中的颤抖而痛惜——先生的慈悲,在于一份悲悯的情怀,这,只有博爱之人才能入此境界啊! 弘一法师曾撰一联曰:“以冰霜之操自励,则品日清高;以穹隆之量容人,则德日广大。”所谓慈悲,想必正是法师所说的“冰霜之操,穹隆之量”。慈悲,乃是一种伟大的情怀,惟其慈悲,才能敏感;惟其慈悲,才能包容;惟其慈悲,才能精致;也惟其慈悲,才能超拔自我,以明朗清澈的心情照见这个无边的、复杂的世界,在一切的优美、败坏、清明、污浊之中找到智慧,于是一切的烦恼都会带来觉悟,一切小事都能使我们感知其意与价值。 慈悲,是一种境界,引导我们走向爱的彼岸;慈悲,是一种风度,引导我们走向人格的高坡;慈悲,是一种智慧,引导我们遨游人生。 开一朵智慧之莲,让我们的心灵受到洗濯,化去浮躁,化去戾气,走向文明的远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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