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最喜欢的是《东邪西毒》,有多喜欢呢。喜欢到,我认为《东邪西毒终极版》不怎么样。即便出了蓝光高清。我都不能勉强自己看下去。
打个不恰当的比方,就好像有些人不喜欢明星整容后的容颜一样,不是因为虚假,而总觉得有违初衷。
我最早看这部电影,还是录像带时代,我们翻了一盘带子,用很小的电视机看完,我一朋友介绍,他说这片子他哥在电影院看的(解释一下,《东邪西毒》没有正式上映过,但小城市里总有许多不正规的电影上映,为了生计)。
一电影院的人都在骂什么玩意,他哥却看得如痴如醉,完了介绍给他弟,他哥还特地出去找盘带子。他弟则带我一起。他哥是我们大院有名的混子。我想说,我那个年纪,混子们其实都很有品味。
对我而言,也就是说,打看第一遍起,我看的就是朋友解说版,我朋友几乎在我耳边讲述了他对这个片子所有的理解。然后惊呼中又告诉我新的发现。这样,我们看完第一遍,意犹未尽。然后开始第二遍。那时候没有手机,我们总是闲得发慌,但很多年以后才发现,我们其实阅读了大量美好的东西,而且一遍又一遍,记忆深刻,以致铭心刻骨。
《东邪西毒》不是一个好理解的电影,好理解的是其中的情绪。这个情绪从第一瞬间就打动了我。那是一种年轻人以单纯却未免失望的心情面对复杂的城市,面对社会的忐忑与狐疑,是对于人情世故的害怕与试图和解。
再然后,我们开始反复的拼装情节,试图理顺关系。但每次看,都有新的发现,和新的理解。有时候是整段推翻,有时候就是一点点新的趣味。
这片子最难忘的是其中的配乐。一个菲律宾人搞的吧。其中有些片段,听到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嘶吼。
后来我专门买了原声带,我拿他解决我的失眠。从那迷离的声响中感受到情绪压抑的极致之美。
然后是,刘嘉玲的光脚,在马匹上。还有最后张曼玉的惊鸿一瞥。我当时并不能很好理解情欲这件事情,但我确信,她们就是。